父親忘了許多過去的事,我不知道想起那些過去,對父親究竟是幸還是不幸。
有一天,父親對我說:「(夢裡)有人問我,:『那是你太太嗎?』我看了一下那個人的臉,不知道她是誰。」
父親夢裡究竟是和誰在一起呢?他連一起過了四分之一個世紀的妻子也忘了。
《面對父母老去的勇氣》岸見一郎
暢銷書《被討厭的勇氣》作者岸見一郎的另一本書《面對父母老去的勇氣》,是作者照顧逐漸失智的父親的心境寫照。我非常喜歡這本書,覺得很適合給正值人生正處於最肩負最多責任的年紀——上有屆退休年齡之父母,下有年幼孩子——的我們。
岸見一郎在與父親的相處過程,很明顯感受到父親的「記憶、回憶」都退化了。他認為父親對於自己的記憶消失不會產生任何感慨,這是他一開始很不習慣的。例如,一般人聽到別人說起以前的事,大概就像在聽前世的記憶那樣,就算知道自己的前世是誰,也不會覺得和自己有什麼關係,更無法證明自己的前世就是對方;但如果是自己現在的人生,就算自己記不住,也會想要多多了解(自己以前是怎樣的樣子),或是就算幾乎忘記這一切,身邊也還有證人存在。
但是岸見說他的父親給他的感覺是另一種樣子。例如,對他的父親而言,當他聽到以前和母親一起在這個家庭生活的往事,就像是在讀歷史課本。課本裡記載的事件、年代和說明,感覺與自己並無關係。如果沒有充分發揮想像力,根本不會產生任何感慨。「父親的心情」給他的感覺正是如此。
然而,父親的「記憶、回憶」的退化對岸見一郎來說,不只是單單老化過程的生理現象而已,還包含著他與父親之間的某種過往、連結和牽絆,也就此消失一樣。
「父親失去了過去,而我失去了證人,我們之間有一部分的過往也因而消失。父母失去記憶,並非單純只是父母的問題,子女會覺得和父母一同走過的歷史和記憶中的自己,也隨之消失。」
在StoryPatio客戶裡,也有這樣的客戶存在。
委託寫父親傳記的客戶大約是5–60歲的年紀,他想紀錄父親移民一開始的艱辛故事。但可惜的是,他說他高齡80多歲的父親已經無法再口述傳承了,因為接近失智的情形。我聽到時能感覺到這名客戶對父親的愛,也能感覺得到他的些許遺憾。
當我年紀越長時,我有時會後悔沒有在自己記憶猶新之時,把我小時候對阿公阿嬤的記憶多寫下來。現在還留在我身邊的只有那種一時興起寫下來的畢業紀念冊,「順便」拿給阿公阿嬤寫的,或是偶爾隨手上傳FB照片,並設成只有自己看得到的幾句心得。但那些零星的片刻卻成了我思念的重要來源,因為那是最簡單又回不去的生活。
我很喜歡岸見一郎最後在這個章節下的結語:「如果無法想起過去,從頭再來就好」。促使對方想起過去,並無意義,如果過去的無法想起來,那也代表我們每天都有「更新關係」的機會,也代表著每天都是新的開始,而不是昨天的延續。
開始用StoryPatio寫下家人的故事,這是我能對於父母老化的記憶,而把我們之間的牽絆繼續連結,以及稍存有「證人」的方式。
歡迎與StoryPatio聯繫,紀錄你的家人。